吴英看守所写书描述残酷现实 法院拒绝律师会面
图片为一审宣判时的吴英 资料图
吴英看守所写书描述残酷现实 法院拒绝律师会面
吴英看守所里写《曾经心痛,我的2011》 描述残酷现实
吴英在看守所度过了第5个春节,她的父亲吴永正做了个梦:“觉得女儿有难,急着让律师去会见查看,却被法院拒绝。”他半夜惊醒,心有余悸。
吴英的羁押生活停留在手写材料和律师的记忆力。5年漫长洗礼,她曾在身边人的改判中重建信心,也曾吞下半瓶工业胶水自尽;希望与失望交替出现,洗去稚嫩,逐渐抚平了波动的情绪。
一切变化凝聚在日与夜里,只有吴英清楚其间挣扎。
重建信心,越发较真
狱中吴英始终重视对外界信息的搜集,她对政法系统的调整、变化尤为关心。
2010年5月20日,吴英29岁生日,恰逢中央政法委第13次全体会议暨司法体制改革第5次专题汇报会在北京召开,会议强调,“死刑案件人命关天,必须实行最严格的办案标准,必须实行最严格的办案责任制,真正做到不错不漏、不枉不纵”,吴英在《新闻联播》里看到后,当即一一记下。
真正“直接改变我(吴英)对中国法律看法”的,则shi室友覃金梅。
覃来自湖南,被捕前在金华打工。2008年,她“拔刀相助”感情受挫的老乡,造成一死三伤,被一审判处死刑,成了吴英在39号监室的室友。覃只有小学文化,就请求吴英帮忙写申诉材料。当时她的状况与眼下的吴英相似——二审,高院维持死刑原判,只待最高院的死刑复核程序。
2009年12月,当覃收到最高院的发回重申决定书,正在隔壁38号监室的吴英立即申请调回39号监室。
一天,管教把吴英叫去谈心,勉励她调整心态。按照吴英的记录,管教说,“金梅都改判了,你一定会改判的,你的案子和她的不一样。她的案子,我想肯定没用的,现在都改判了。”
这段有关上诉的记录出现在吴英2010年写的检举材料中,覃获改判令她重建了信心,也令她愈发对自己的案件较真。
看守所里的异类
戴着脚镣过活的死刑犯吴英迎来了她的“学习高峰期”。
在看守所里,她详细研究了刑法、刑事诉讼法、监狱法和相关实施细则,坚持看法律、管理类的书学习。剩下的时间主要交给了写作。2010年3、5、7月,她三次委托律师把数万字手写材料带出看守所,提交给浙江省高院。
这些材料里,一部分回忆、梳理了她所经手的每一笔借款及还款的金额、用途、全凭记忆整理;另一部分则shi对看守所工作人员部分职务行为的检举。
学习法律令吴英有了审视过往和当下的新角度,她频繁对一些似乎司空见惯的事提出异议,俨然成了看守所里的“异类”。
吴英回忆,2008年9月的一天,晚上10点,自己正在38号监室休息,隔壁39号抬出去个病人,紧接着,监室里的人一个个都被叫去问话,回来时都很紧张,后来才听说“是晚上刚进来的‘新兵’心脏病忽发死掉了、心脏起搏器坏掉了”。
“现在我对照法条一看,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?按理看守所当时收押犯人的时候就应该进行健康检查,如果看守所按照程序办事和收押人,当时就不应该把那位人收押进来。真的想不通也想不明白,看守所居然可以无责任,”吴英在2010年写道,“现在的我真的替自己的生命担心,会不会哪一天我也会忽然死在看守所?”
她承认,后来的解剖证实,犯人属自然死亡,且自从2010年4月上面要求规范刑事案件办案程序后,每一位进入看守所的女性在押人员都接受全面身体检查,“这是我入所3年多来从未看到过的现象,也是具体办案程序逐步规范的表现”;但为了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,她还是决定检举看守所未按照程序办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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